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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一段故事

 蒋月那大脑袋,压根儿就不知道君文那小脑袋里的工作。

  校园一放寒假,村里的晒谷坪就热闹起来了。

  那天上午,小朋友有的在放风筝,有的在打陀螺,有的在踢盘,有的在磨洋工,有的在跳远,有的在跳绳,有的在捉迷藏,有的在唱歌跳舞,也有的在讲故事,还有的在角落里烤红薯。蒋月带领弟弟三狗崽和堂叔芬芬的大儿子君文鄙人三三棋。

  玩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君文对蒋月说:“小哥,你把你买的那些大鞭炮卖给我吧,我有五块钱,全部给你。”蒋月心里想:当时买的时分,两毛钱一个,现在九个鞭炮卖五块钱。蒋月点头赞同。所以各自回家,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君文左手拿着一盒火柴,右手拿着一条长棍子。蒋月带领弟弟三狗崽跟随着君文又来到晒谷坪。

  君文说:“我要用鞭炮去炸晒谷坪旁边的那几堆牛屎。”蒋月说:“炸牛屎,一点也不好玩。”君文不停地笑,说:“好戏在后头。”

  小朋友都围过来看热闹。君文把一个鞭炮插在牛屎上,然后点着,爆破,牛屎被炸得稀巴烂,小朋友们哈哈大笑。第二次,也是相同。

  君文觉得不过瘾,他悄悄地对蒋月说:“你们这次要站远一些,我把三个鞭炮的引线扭在一起,让那些小朋友知道我的凶猛。”

  蒋月带领弟弟三狗崽离得远远的。君文原本想让牛屎飞溅到小朋友的身上,可万万没有想到,三个鞭炮一起发威,其威力大得惊人。除了有五个小朋友中招,当然还有君文自己。牛屎飞溅到了君文的衣服上、脸上、鼻子上和头发上。

  君文对蒋月说:“我回家换衣服,你到宪旺他们家的房子后面等我。”蒋月把弟弟三狗崽送回家,就来到了宪旺他们家的房子后面。

  只见君文左手拿着一盒火柴和鞭炮,右手还是拿着一条长棍子。蒋月跟随着君文来到宪旺他们家的猪栏旁,猪栏连着宪旺他们家的房子。猪栏有两层,下面一层养有一头一百多斤的猪,上面一层有稻草和木柴。

  君文告知蒋月:昨天他现已来过,木柴上面有黄蜂窝。蒋月望曩昔,确实有黄蜂窝,有几只黄蜂正伏在窝上,应该还不知道有人要干掉它们吧。

  君文说:“先用鞭炮飞上去炸,比较过瘾。”几个鞭炮炸完了,黄蜂窝还好好的,只见数只黄蜂在飞来飞去,猪栏里面的猪也在转来转去,要不是木门高过蒋月的膀子,猪早就跳出来了。

  蒋月偏偏在这个时分尿急,对君文说:“等我两分钟,再发起进攻。”

  君文自作主张,用那一条长长的棍子去碰黄蜂窝。只悄悄一碰,黄蜂窝掉了一半。也许是黄蜂生气了,十分恼火地向君文发起进攻,君文的嘴巴和鼻子被黄蜂叮得翘了起来。

  蒋月竟没有想到的工作发生了。君文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指着黄蜂窝那个方向并强忍着疼痛说:“小哥,快点救火。”

  蒋月拼命地朝着冒火烟处扑打,直到没有火烟冒出来停止。蒋月还不定心,快速回家提了一桶水,用水瓢舀水淋了一遍。然后,蒋月叮咛君文屙尿。蒋月用童子尿拌少量黄泥涂在君文被黄蜂叮得翘起来的那两个当地。

  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身上有牛屎的小朋友的家长投诉说:“蒋月真没有教养,君文炸牛屎,他也不阻止。”宪旺他们家投诉说:“假如稻草与木柴着火的话,猪就会变成烤猪,不但会烧了猪栏,并且还会烧到房子。”

  在这个村子里,堂叔芬芬是个大人物,也是小学老师。他当着蒋月和君文的面狠狠地说:“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子了。”

  (二)担水与斗狗

  村庄东头河滨是水井,叫四清井。每到傍晚,家家户户担水的人们,男女老少,大桶小桶,或抬或挑,络绎不绝,来回穿梭在担水路上。

  贫民的孩子早当家。蒋月刚开始学担水是与弟弟三狗崽一起抬水,一前一后,用竹棍抬着装有二十多斤水的小木桶,一摇一晃,在一条近三百米的石板路上波动,等回到家的时分,桶里的水就只剩大半桶了,因而父亲微笑着说:“半桶水,自己用来洗澡都不够。”

  慢慢地,蒋月学着用小木桶挑水。他总是用右膀子挑,没有学会换肩,走十多步就得歇息一会儿。他最记住,自己的脚步与水桶配合不协调,费尽力气回到家,桶里的水却少了很多。渐渐地,他掌握了挑水的方法。

  蒋月每天下午放学回家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去挑井水。蒋月家就一只水缸,两挑水能将一只水缸装满。水缸装满了,水桶还空着,所以再去挑一挑水来。从家里到水井边,每天来回几转,当蒋月把一只水缸灌满的时分,他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有一天下午回到校园,蒋月就听生富说他家昨天晚上买回了一条看家狗。生富说,只要这条狗在门前,听到有响动,就会立刻追出来,一边吠叫,一边追人,追上了就咬人。蒋月一想到去挑井水的时分,一定要通过生大族门口,就毛骨悚然。蒋月从前听大人们说过,村里有一户酿酒的,家里也养了一条恶狗,他人想去买酒却又害怕那条狗,因而生意相当差。后来酿酒的人家把狗卖了,生意就迥然不同了。

  下午放学回家后,蒋月担着水桶,通过生大族门口的时分,尽量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他家的那一条看家狗。但是,就在蒋月挑着水回来途中,路过生大族门口的时分,蒋月听到狗叫了几声,便即刻脚下打软。狗刚刚追过来,他就吓得快速放下水桶,拼命地跑回了家,此时他右脚足部皮肤局部的鸡眼(肉刺)也在隐隐作痛,那个难受劲只要亲历过的人才知道。

  蒋月的父亲正在劈柴,看了看蒋月,急忙问:“怎么啦?热得后背衣服都湿透了。”蒋月想说那不是热的,都是被狗吓出来的冷汗。他张了张嘴,毕竟没好意思讲出来。蒋月仅仅告知父亲:“别的拿一根扁担去生大族门口把水桶挑回来。”蒋月跟随着父亲刚到生大族门口,一条大黄狗一边吠叫,一边追过来。只见父亲举起扁担,才把那只狗吓退,才把水挑回家。

  蒋月知道,人与狗斗有三种结局:假如赢了,就比狗凶猛;假如打平了,就和狗相同凶猛;假如输了,被够咬一口,就连狗都不如。蒋月在心里想:明日去挑水,路过生大族门口的时分,假如也像父亲那样举起扁担,就可以把狗吓退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回家后,蒋月担着水桶,惶惶不安地通过生大族门口的时分,狗就追了过来。蒋月举起扁担大声呵责:“来吧,老子干掉你。”蒋月没有把狗吓退,反而,那狗呲牙咧嘴。蒋月没有办法,只要拼命跑。蒋月两条腿,最后还是跑不过四条腿的,被狗在左脚小腿处咬了一口,哇哇地哭。

  纯属巧合,堂叔芬芬扛着锄头刚好路过。堂叔眼疾手快,追曩昔只一锄头,那狗就一声惨叫,逃回去了。蒋月听见生富的父亲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堂叔对蒋月说:“我明日去生大族,把那只狗干掉。”

  堂叔不仅是老师,也是赤脚医生。他看了看蒋月的小腿,有几个紫红色狗牙印子。蒋月担着空水桶回到家里,堂叔用一片生姜帮蒋月擦了几下狗牙印子,然后又去采了一些中草药敷上。

  蒋月告知堂叔:“我右脚足部上生了一个如黄豆大小的东西。走起路来,很疼很痛。”堂叔用温热水浸泡其患足,使鸡眼变软,消毒患部后用尖刀沿角质肥厚部与正常皮肤别离,使整个鸡眼暴露,再用齿镊将锥形的角质增生部分悄悄捏出,然后涂煤油或碘酒,用胶布封口。过了几天,鸡眼变黑,自然掉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蒋月十分感动。

  (三)砍柴与救鹅

  星期天上午九点多钟,蒋月的父母亲带着三狗崽要到横岭亲戚家去喝喜酒,预计要明日回来。蒋月与哥哥在家,用砍刀劈柴。烧饭、炒菜、煮猪食,每一天都少不了柴。有了柴,心里才可能踏踏实实。

  下午两点多钟,蒋月的哥哥在家,继续劈柴。蒋月则一手拿着一把小砍刀,一手拿着一条小棍子赶着自家养的两只鹅,奔向黄泥公小河滨,顺流而下,到达岩门口前面空位。蒋月将鹅赶下一片荒芜的地步之后,径自爬上一座小山坡,躲在山坳里砍柴。

  蒋月的父母亲曾告知过他,除了松树、杉树、茶树、苦楝树、桐油树不行砍之外,其它百无禁忌。其实,也没有什么木柴可砍,仅仅砍些丝茅草或荆棘。蒋月砍着砍着,村里的护林员黑桂突然间出现在蒋月面前,蒋月被吓了一跳。黑桂说:“你在这里砍柴,莫非不怕山君吗?”蒋月很清楚,他从来没有听大人们说过附近有山君出现。所以,蒋月回答说:“我一点也不怕山君,我最怕的是人。”黑桂又说:“我不理你怕不怕,你只要不砍松树、杉树、茶树、苦楝树、桐油树就可以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蒋月砍的柴草有几小堆了,这让他切实体验到了成就感。他砍了两三根藤条,很有规矩地一条一条排列好,再将一堆一堆的柴草顺次放在藤条上,然后捆成一大捆。他把一大捆柴草扛在膀子上,爬上了小山坡。他往山下一望,顺势用力一抛,一大捆柴草便向山坡下滚去。

  放眼望去,岩门口的公路旁边那一大片小麦地,一抹抹绿意着实让蒋月欣喜。小幼苗长势喜人,朝气蓬勃,茁壮成长,一片绿莹莹的景象。闭上眼,一大片金黄。

  蒋月溜下山坡,跳下地步,把两只鹅抱上了田埂。他赶着鹅,扛起那一大捆柴草,向公路跨进。不一会儿,上了公路,他哼着儿歌,快乐极了。

  通过公路旁边那一片小麦地的时分,纤细的幼苗儿姣人可爱,两只鹅挡不住那青翠欲滴的引诱,伸长脖子去吃幼苗,吃了又吃。蒋月用脚阻拦鹅的时分,是拦非拦,仅仅尽力而为,赶着鹅向前走。他知道,这两只鹅是他家里为过年而预备的年货。

  一路向前,蒋月突然发现,两只鹅竟然拍翅,两脚站立不稳、一再摇头、口流涎沫等症状。他很快判定:鹅贪吃喷洒过农药的幼苗,中毒了。他从前也见过邻居家的鹅,吃过喷洒过农药的秧苗之后,引起中毒的情形。

  蒋月立即把扛在膀子上的那一大捆柴草抛在公路旁边,赶忙用手捉住两只鹅的翅膀,一手一只,竭尽全力,飞一般地直往村里跑。他在心里祈求: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公路两头的苦楝树和桐油树,都远远地向蒋月背面跑去了,但蒋月却还认为跑得慢。每只鹅大约有七斤重,蒋月两百米一换,换了好几回手,渐望见村子,并且似乎听到狗叫声,还有他家的屋顶炊烟袅袅,料想便是哥哥一定在家,但或者也许是父母亲和弟弟回到家里了。

  时间在蒋月的指缝间不经意地滑落。一回到家,他的哥哥箭步走了过来。他放下鹅,立即转身,想要跑去叫堂叔芬芬来救鹅。他的哥哥认为他要逃跑,一把捉住他的衣领,说:“想跑?”一巴掌曩昔,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

  立即抢救鹅的生命是头等大事。蒋月一溜烟就跑到了堂叔家里,说:“我们家的两只鹅,农药中毒啦!”堂叔一传闻鹅中毒了,便迅速拿了一个碗装了水,放了尿素,拿了一块番笕。一边跑,一边在碗里抹番笕。堂叔叫蒋月抓紧鹅的翅膀,他一手捏住鹅的嘴巴,一手把番笕水灌入鹅的口里。一会儿,奇迹诞生了:两只鹅不停地从口中甩出了食入的幼苗儿。渐渐地,鹅活过来了,生命得救了。蒋月脸上露出了笑容。堂叔说:“中毒不深,幸亏及时抢救,两只鹅才幸免于难。”蒋月望着堂叔,不知说什么好。

  蒋月的脸上多了几个手指印,火辣辣的痛。他在心里默念道:“鹅,比人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