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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良辰在哪里饭都

你在电话里说最近还在做那个梦,相同的一个男人,相同的情节,相同的最后牵不到的手。你说清醒的时分简直想不起来这个人,没有恨意,也没有爱意,像个陌生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年了,他总是不守时的在梦里呈现,重复着开始的相遇和最后的别离。

  那一年你十八岁,是每天带着一群小萝卜头的孩子王。仅仅每日肥壮的白色T恤和短裤加上短发平胸,看上去更像个娟秀的小男生。那个时分我现已学会了穿飘逸的长裙正襟危坐,却喜爱和你一同没有目的地慢慢走。很多诧异的眼光吧,其实不止是情侣,即便是同性的好朋友太过不同的外在仍是让人猎奇。可这些与咱们无扰。咱们仍是相同坚持一个旁若无人,一个玩世不恭。

  仅仅忽然有那么一天,你居然在和我说话的时分脸红了,眼神飘向地上,你说你爱上一个人,一个男人。

  你带我去见他,在他租来的画室。我记住那个男人站在背向阳光的地方,我看不清他的面目,却看得到你在我身边的殷切——你在乎我对他的观感。我微微向一边挪了挪,然后看到一个个子不高,带着眼镜,笑起来时分嘴角斜向一侧的普通男子。格子衬衫有些发皱,手上有些没来得及洗净的油彩。我供认那刻的失望,尽管那是你的爱人。

  夜里你又来我家与我同住,在我父母的眼中你俨然是另一个女儿。咱们挤在我的小床上,你几回半吐半吞,我知道你期望我自动提起他。心里叹了口气,我仍是开口说:“他,终究哪里好?”你的眼睛如同瞬间多了光芒,你说是他的画先让你动心,大片大片的向日葵仿佛支付所有生命力向上绚烂着,看着那幅画你忽然觉得你能够爱了。但是,那个男人有女朋友,但是那个男人有一位久病于床的母亲,但是那个男人有一身关于刚刚走上社会的咱们来说是天文数字的债务,而最重要的是,他可曾说过也爱你?

  这些话我不忍心对她说,更重要的是,我知道的她哪能不知道?但是爱便爱了,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

  接下来那段时刻你可真忙碌。我知道你每天去他的画室,为他洗衣煮饭,为他打扫房间,然后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画画。有几回我路过去看你,见到你围着难看的围裙忙着倒水沏茶,忙着陪我说话,而那个男人就坐在一旁微笑不语时,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伤心。这就是你想要的日子,想要的爱情吗?然后呢?一辈子如此过下去吗?

  我也问过你这个问题,你第一次严厉地和我说话。你说没有想的那么远,仅仅现在也不想骗自己。想和他在一同,不管能够多久,都好。“仅仅,那个女性怎样办?”我仍是脱口问出。你的眼光黯淡下来,你说你不愿意损伤任何人,对她你很抱愧。

  仍是不免碰了面,你和他在画室中嬉闹时,那个女性不期而至。她如同并不意外也不气恼,对着你淡淡地一笑,然后对他说别忘了晚上回家吃饭。那个晚上你第一次哭了,你说知道他们就要结婚,你说你尽力了却无法给予祝愿。看着这样的你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为情而伤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而疼痛的伤口,即便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又能怎样?

  我去找他,背着你。我问他终究置你于何地,终究期望有怎样的结局。男人看着我没说话,脸色忧郁。我打不败沉默,总算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回身离去。但是心里弥漫而出的忧伤如同知道最后的结局。

  我没想到最后你会如此镇定。你面无人色但很安静,你说他走了。没有爱你,也没有娶那个女子,而是一个人奔赴他乡。临走时你问他怎样对得起你对他的好。他居然没有回身说了一句:谁对谁好本是自己愿意。

  谁对谁好,本是自己愿意?这一句话我气了很多年。甚至直到你现已释怀,我都不愿宽恕。很多年后当你笑着提起他时,你说你不曾懊悔。毕竟竭尽全力爱过,即便受伤,也好过惋惜。可我怎样能不恨?是他才让你不再敢爱,是他才让你脱离家园。你失去了此生仅有的爱人,而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的陪同。

  没有想到先与他重逢的人是我。

  那天,他在人群中惊喜地喊出我的名字。我回头看见他,仍是相同瘦弱,仍是相同有点坏的笑脸,仅仅添了几分沧桑和淡然。其实我知道那些年他远赴他乡是为了赚钱还债,其实我也知道后来他回了家园娶妻生子,仅仅我一向不愿意他呈现在我的视线,由于心中还在气恼最初他对你的损伤。仅仅他居然仿若不知,对着我有故人重逢的喜悦,问了我的近况,问了咱们共同知道的朋友,仅仅没有提起你。我多期望他能够问我你的音讯,至少说明这些年他也介意你,可又怕他提到你,万一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我不知道能不能不伸手打过去。但是没有,从开始到最后他都不曾提及。既然多年未见他都能够唤出我的名字,我知道他必定也没有忘记过你,但是终究你的爱关于他来说是什么?或许这辈子都没有人能够知道答案。一回头,已是百年身。

  后来有女性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对着女性微笑,然后伸手抱过女性怀里的女孩。他温柔地对女孩说:“叫姑姑。”女孩灵巧地望向我,喊了一声姑姑。我一向不曾微笑的脸上总算仿佛冰雪化开。摸了摸女孩的头,然后转向他叹了口气,又尽力微笑了一下,回身脱离。我没有说再会,也不想再会他。仅仅我也知道,我仍是宽恕了他。

  无论当年他的损伤是无心仍是不愿连累,我只知道这个人仍是让你诚心肠爱了一次,竭尽全力,奋不顾身。这样的你一辈子我只见过一次。即便很多年后你像女金刚相同,以瘦弱的身影刀枪不入叱咤职场,我也知道你曾经是那个愿意洗手作羹汤,一生爱一人的为爱执着过的女孩。或许你们的错仅仅在不应该的时分相遇,又别离。

  听了你的梦,我在电话里试探着和你说起他,说起假如重逢你会怎样。你说你真的不怨,也不想再会。尽管事隔经年,你现在现已没有爱意,仅仅也诚心期望他过得好。爱过的人, 即便现已不在日子里,但至少曾经在生命里。仅仅惋惜最初没有留下一幅他画的向日葵,那样让你动心的画,你再未见过。我沉默了一会,忽然理解了那句:“谁对谁好本是自己愿意”。在毫不勉强的支付中自己何尝不是快乐的,而又有谁能料到,有的好不是最初就能理解,或许需要多年今后才能懂得。

  今日我看到你上传的照片:在一大片开的极其绚烂的向日葵田里,你的眼睛看着怀里心爱的女儿,笑得那么温暖。那一刻,我的眼里有点湿润。你仍是你,我知道你一向能够很好。